近日，45岁的韶关籍女保姆何天带因涉嫌故意杀人罪在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受审。这位45岁的保姆为提前拿到工钱，用肉汤投毒、针筒注射毒物、用绳子勒脖等恶毒手段，毒杀了70岁的雇主。案发后，她还主动供述，2013年6月至2014年12月间以类似的手段，谋害其余9位老人。一个进城打工的中年妇人何以会与如此恶性惊悚的系列故意杀人案件扯上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驱使犯罪人狠下如此黑手?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何天带属于“心结型”犯罪者

　　心结是指一个人对刺激的反应是失败的，失败后导致其以后遇到类似刺激会出现痛苦的反应。相当于在这根线上打了一个结，虽然还能缝东西，但每到那个点就过不去了。换句话讲，在以后的生活当中，只要遇到类似刺激，一个人就过不去这个坎。

　　何天带的心结是什么?

　　这与她成长的身份背景息息相关，媒体报道称，何天带的母亲在接受了一次媒体探访之后，接下来选择了回避。记者探访期间，何家大门紧闭，仅有其年幼的孙子留守。“她说没有这个女儿，就当她死掉了，”邻居转述何天带母亲的话称。据邻居讲述，何天带还没念完中学就出去打工了，近八九年回家只有两三次。母女之间关系很僵。邻居阿婆称，何天带偶尔回来一两次，要么被人看到被母亲拒之门外，要么被母亲“饭都不给吃”。何天带的母亲曾说，女儿从小脾气倔，后来，母女俩还在何天带择夫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她自己犯的事，与我们无关，她自己负责。”何天带的哥哥此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妹妹也很少和他联系。对于其犯下的案子，邻居转述称何天带的哥哥从网上看到了庭审的消息，“好恨她，给家里丢了脸”。

　　通过以上描述我们看到，何天带的家庭关系非常的糟糕，基本是一个家人不亲兄长不认的冷漠家庭关系模式。从目前来看，大致判断一定是其家庭支持系统出了问题。如果家庭亲人之间相互扶持、帮助，关系很融洽，就不会出现如此疯狂的行为。何天带符合心结类犯罪的心理特征，就是情感创伤，没有依恋，没有牵挂，没有一个爱他的人，没有一个他爱的人，这个人就很可怕。据《南方都市报》12月28日报道，据警方向被害人家属黄先生等人出具的鉴定通知书显示，“何天带案发时精神状态基本正常，评定为完全刑事责任能力。”她不是精神病人，但又让人感觉很疯，与他的心结和情绪创伤有关。

　　危机隐于性格缺陷中

　　据统计，“缺陷人格”犯罪在所有案件中所占比例高达22%。普通人难以想象犯罪者的逻辑，如果一个人的行为理由人人都明白，那种心理就不是犯罪心理了，而是普通心理。犯罪人在犯罪后一定会给人们一个理由，如果我们把这个‘理由’当回事，顺着它去分析研究，那‘结论’一定就全错了。犯罪人格是由于家庭的缺陷，从小没有被人温情善待过，他们成年后往往仇恨社会。

　　“缺陷人格”的“人格类”犯罪者平时看起来十分正常，但生活中有过某种心理创伤，一旦受到刺激就可能引发犯罪，并且往往具有意外性、变态性和严重暴力性等特点。这种人一般生长于结构健全，但功能并不健全的家庭中。例如何天带不愿意回忆过去，“应该是有过悲惨的经历，受到过极强的刺激，性格上发生了极大扭曲。” 这是为何天带进行辩护的高尚律师在接受《广州日报》采访时说过的一句话。而在其老家，邻居透露，何天带一共有兄弟姐妹4人，何天带在家中排行老二。“很多年才见到她回来一次，去年她父亲去世时也没见到回来，”有邻居称。这种家庭关系冷漠、家庭功能不完善的成长背景往往让孩子经历更多混乱的生活，导致他们自私、冷漠，很轻易地对他人产生拒绝与怨恨，一旦觉得自己的利益被侵害，就会犯罪。

　　人的问题归根于早年

　　有两种犯罪者难以防控。其一是“危险心结类”犯罪者，平时看起来十分正常，难以从人群中被分辨。另一种是“危险人格类”犯罪者中的“反社会人格”者。由于先天性地具有情感缺陷，没有能力学会情感和道德。有的科学家将这种现象解释为，大脑里负责情感部分的额叶发育不成熟。但这在人群中所占比例十分小。

　　中国政法大学社会学院法律心理学研究所所长马皑曾表示，现代社会攻击行为正出现越来越极端的趋势。他推测刺激变量的变化过快或许是犯罪升级的原因之一，“人们作决策时只求迅速解决问题，理性思考的余地越来越小”。“人的生命观也产生了变化。”马皑这样判断，“人们开始缺少对死亡的敬畏。”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有关暴力的娱乐、新闻在告诉这个世界，“死亡离我们很近”。

　　思考与建议

　　在某些国家，如果发现家庭出了问题，社会就会启动“家庭干预机制”，不只是为了帮助一个孩子，更是为了整个社会的安全。许多惨剧如果能够及时有效地进行心理疏导，很多惨剧都可以避免。人们普遍对心理和精神治疗缺乏认识和了解。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心理不健康等同于‘精神有问题’或者‘精神病’，很少因为精神压力大向心理医生求助。国家要加大心理健康知识的普及性宣传力度，使民众对心理问题、心理干预和治疗有正确的认识。同时，还要建立健全心理卫生服务人员职业规范，加快心理卫生立法进程，尽快出台心理卫生法或精神卫生法。

　　此外，该事件也折射出子女对父母、社会对老人关爱方面的缺失。该保姆的作案手法并不高明，但是家人却未发现，可见，该家人平时对受害老人的关心程度不够高。计划生育背景下，现在的家庭大多是独生子女家庭，年轻人白天要上班，没时间照顾老人，因此在聘请保姆时，要注意选择正规家政公司的从业人员，并和家政公司签订雇佣合同。在工作之余，也要时常和老人进行沟通，听取老人的意见和生活需求。还要通过老人的描述来了解保姆的服务情况，对职业素养偏低的保姆应及时予以辞退。

(国家三级心理咨询师 雷亚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