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位心理治疗师描写他小时候看到了一对夫妇的情景;泰玛拉小时候有一次搭巴士,在巴士上坐了下来,突然看到一对盲夫妇和他们的一对儿女上了车子,儿女上车后非常安静地找位置坐下来。
泰玛拉在现场,她想,父母盲了真可怜,要照顾小孩就会很困难,怎么知道小孩好不好?有没有面临危险?车上许多人都注视着这一家子,看着他们坐定位置。
车子一个晃动,这位父亲转动她的头,非常紧张地说:「南希,丹尼,你们怎么样?巴士开了,你们坐好了吗?」他有点慌张激动。
这时候,做母亲的用她的手拍拍父亲的膝盖,用非常平静而清晰的语调回答:「孩子们做得很好。」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散发着平和的感受,此使全车的人都露出笑容,她虽然深处一个看不到世界,确有那种「内在的平和」,使她去信任小孩,她的存在,引起我的共鸣,我也得到心灵的平和。
看完泰玛拉这一段经历,我彷佛也一起经历那对夫妻之间如何面对生命中的紧急的态度,那种平和真是我所羡慕的,我和先生之间也常有面对生命中的紧张的时刻,而我们的发展却是这样:有一次我们一起到垦丁去玩,先生开车开累了,我自告奋勇要替他开车,他因为实在太累了,就答应让我试一试,通常他对我的驾驶技术并不放心,但是为了可以休息一下就勉强答应了。
我后来的心得是:「没有比坐在开车女人旁边的男人更惊恐的了!」
我一开始驾驶,他就说「打方向灯」「向左」「向左」,当起指挥官,然后我一面要开车,一面要听他指挥,加上也没信心,就手忙脚乱起来。
突然前面来了一辆大货车,我着看了方向盘,竟然没有注意到,先生大叫一声「向右」,此时我已左右不分,竟然向左移去,他伸手抓住方向盘往右转,才和大货车擦身而过,错身而过的惊险使我们两个人都久久说不出话来,喔子停在路旁,车内有风雨前的宁静。
「妳为什么不听我的意见?」他说。
「你为什么不信任我?」我回答。
「明明对面车子要撞上来了,妳还向左去!」
「如果你不意见那么多,我自己可以开得很好,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车内气氛充满指责意味,彷佛都是对方的错造成惊险的局面,事实上,起初代他开车的心意,也是体谅他,出于一片好心,而原本他也试想可以好好休息,结果竟演成两只互啄的铁公鸡。
路途在指责的沉默中行进着,我想起泰玛拉的故事,彷佛又有一些想法在我因里。一句话打破了40公里的沉默:
「老公,我要怎么做,才能减少你对我开车的担心呢?」
「其实,你只要安慰我一下,我就不会太紧张了…」
「那么你需要的是什么呢?」老公问。
「我想是你的信任吧!」我说…
在互相表达需要的方式下,两只铁公鸡走出了指责,彼此了解的心也在滋长,平和的感觉在内心浅浅走着。
第二天早晨时,老公提议我再开一次车,坐上驾驶座时,他看着我,认真地说:
「我相信妳可以开得很好!」
我拍拍他的膝对他说:「别担心,好好休息!」
这一段旅程,欣赏的不只是外在的风景,还有内在的风光,也了解了平静风和海的内在平和力量,有一层更深的体验,我想内在平和来自对人心需要的最深了解,以及对生命的信心吧!
(作者:樊雪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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